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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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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那長達三個小時的直播,喬尋買了很多教輔資料。

她看見了“看不見的十三月”發出的提議:“好主意。”

林景陽可是當年的高考狀元,高考的題目他有什麽不會的。

但她隨即又想到,嘟囔一聲:“不過,這麽多年了,高中的知識還會記得嗎?”

喬尋下播後,林景陽手機上方的界面就彈出了一條消息。

【喬尋:林大醫生,還記得高中知識嗎?】

【小太陽:大部分都記得。】

林景陽看著對面的正在輸入中許久。

他才收到喬尋發來的消息。

【喬尋:我有一個妹妹,她要高考了,很多題目不會。你不是那一年的高考狀元嘛,如果她不會的題目,我能不能問你,然後我再把解題思路轉述給她。】

【小太陽:可以,但是已經很久遠了,高考題型變化,我不能保證全都會。】

【喬尋:會的教就行。】

喬尋發了一個自己制作的謝謝表情包出來。

林景陽看著喬尋發來的表情包,是一個喬尋拱手拜了拜的謝謝表情包。

是他直播間中穿的白色連衣裙,顯然是剛剛錄制下來的表情包。

他看著手機失聲笑了。

直播結束後,他打開電腦郵箱,上面有導師發來的對畢業論文的修改意見。

他又投入到對畢業論文第二十稿的修改中。

完整的改完一整篇稿子,再詳細的檢查了一遍,發回導師郵箱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一點。

他的作息十分規律,通常不熬夜,所以看見時鐘到十一點時,他就匆忙的收拾好筆記本,才看到手機上的消息。

【喬尋:晚安呀。】

喬尋撤回一條消息。

那條消息是十分鐘之前發來的,他又看了一下時間,喬尋估計還沒有睡,這個點發消息應該不會打擾到她休息。

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又發回了一句。

【小太陽:晚安。】

林景陽看著聊天界面自己的微信名稱思考,好像喬尋就一直是將他視為太陽,才會一次一次的躲著他。

他沈思片刻後,將自己的微信名稱換成了本名。

又害怕讓其他人察覺到他的多此一舉,他連著微信頭像一起換了。

全白的微信頭像被他換成了一半黑一半白。

做完所有,他才放心去睡覺。

閉上眼睛,被黑夜拉入了夢中。

他又見到教室裏碩大的窗戶,窗外的榕樹及迫不及待地將枝葉探進窗內,窺見學生們密密麻麻的課本。

時光走得快些,漸漸到了夕陽,落在切割分明的白色塑料窗戶上,落在蔥郁郁蔥蔥的樹上,翠綠與橙紅的相接,而忽然一陣風穿堂而過,吹起了喬尋的短發。

樹葉稀稀疏疏的作響著,吸引了喬尋的註意,她擡眸看過去,淺棕色的瞳孔裏映照著窗外的一切生機。

她是那麽明媚而驕傲的人。

“林景陽。”

“林景陽?”

也不知道是誰叫他,他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老師叫你回答問題。”

“哦。好。”他慌慌張張的拿起課本。

他看上講臺前,不自覺的目光多瞥了一眼喬尋。

轉眼看向講臺的時候,講臺上並沒有老師,而這個教室空蕩蕩,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在回頭看喬尋的時候,喬尋已經轉過身來,她笑盈盈的目光裏全是他:“你盯著我看幹嘛。”

她壓著他的課桌,不斷的湊近,呼吸漸漸落在他的臉龐上。

他不敢動。

夏天太過燥熱。

汗水從滾動的喉結劃過。

他心跳的好快。

“你是不是喜歡我?”

糟糕。

被發現了。

他的所有心動都被發現了。

那一瞬間天旋地轉,他又回到那個拿著手機的時刻,喬尋站在了直播界面的對面,他穿著一件紅色的掛脖抹胸長裙。

那件長裙勾勒的她身材凹凸有致,婀娜多姿。

隨著粉絲送上的禮物,她答謝粉絲,漸漸地走到了輕盈的白紗後面舞動。

林景陽像是著了迷一般,按出了直播界面的送禮軟件。

他在支持喬尋的事業。

朦朧的薄紗,曼妙的舞姿,炫彩的燈光,嬉鬧的音樂,宛若八十年代五顏六色斑斕絢麗的歌舞廳,伴隨著她的輕哼在耳邊。

喬尋伸出手,伸過薄紗,伸出了手機,勾住了他的脖子,手掌溫熱的觸感落在他脖後,長腿勾住了他的腰肌,她的裙擺隨著旋轉而綻放,掃過他的小腿。

喬尋的手搭在林景陽的肩上,繞著他翩翩起舞,隨著旋轉,她的長發都在起舞,掃過他的臉龐,留下似有若無的清香,留下細密的癢。

勾人的目光,離他咫尺之際,她送上她的唇。

也就是一瞬,他猛的睜開了眼睛,視線內是一片漆黑。

他的額頭淌下了汗珠,渾身都是燥熱。

撲通——

撲通——

心跳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大聲。

汗水。

燥熱。

他交代了。

林景陽起身只看見一片漆黑,透過薄窗的看見了清冷的月光,緩下粗重的呼吸和心中的不平靜,去浴室沖澡。

——

“不是吧,親親抱抱什麽的,你們可真是不知道收斂。”左靜雲聽到喬尋描述的兩人的初步戀愛大為震驚。

“我和他這都認識幾年了,憋都憋壞了,還讓我們收斂,昨天晚上要不是直播,我就把他推床上,我饞他身子好久了。”

“你們這麽勁爆的,連一點過渡的過程都沒有。那平常日常相處的時候怎麽辦,不是很手足無措。”左靜雲認真的說著,“你們總不能一輩子都在親親抱抱睡覺吧,總要吃飯對話和相處,而且林景陽看起來就比較保守,你這麽直接地想要親密,他會不會答應呢?”

喬尋想起昨天她發出去那句晚安,後面跟了一句男朋友,林景陽沒有秒回,她就羞恥的刪掉了。

“說的有道理。”她思考著似乎從一開始,她的想法就是從一束花一個正式的告白開始,但現在匆匆開始了這一段關系。

喬尋向左靜雲請教:“那戀愛大師,你覺得我和林景陽現在的關系應該怎麽過渡?”

左靜雲認真地分析道:“去約會,去咖啡館,去游樂場,去電影院,比親親更多的應該是抱抱,或者是你們倆之間的交流,深度理解。你們倆的接觸不應該只是親密交流,而是對彼此觀念的知根知底。”

“談戀愛如果想要走的長久,說到底是對三觀的吻合,只有更了解彼此思想上的看法,才會更好的避免將來的爭吵。”

在左靜雲這一說法下,喬尋明白了,確實,倘若只有親親抱抱和睡覺,那些浮於表面的想法,似乎只能永遠停留在談戀愛的階段,只有更深度的了解思想上的看法,才能步入更深層次的更進一步的打算。

林景陽下班回到家,才推開門,喬尋便從屋內閃出來的,一只手撐在門框上,勾人的笑著:“林景陽,約會嗎?”

林景陽正換著拖鞋,他往前跌了一下,被喬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到了:“現在不合適吧,一會你還需要直播。”

“誰和你說現在了,直播過後你有時間嗎?”

“直播過後,我需要改論文。”

“改完論文呢?”

“我要睡覺。”

“……”

“那明天呢?”

“要去醫院實習。”

“後天呢?”

“要去學校做實驗。”

“……”

“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林景陽打開手機上的時間表,其中密密麻麻的安排著時間和事情。喬尋好奇走過去看,林景陽巧妙地將手機一遮,不讓喬尋看見:“下周的星期三上午,我沒有學校和醫院的事情。”

“好。那就下周星期三,陪我去逛街,去喝杯咖啡,再去看一部電影,然後吃個午飯。”

“好,那下周星期三的上午,早上六點起逛街兩個小時,八點去喝咖啡一個小時,九點去看電影兩個小時,十一點去吃午飯。”

林景陽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喬尋一聽楞住了:“六點會不會太早了?”

“很早嗎?那就把逛街的時間縮短一個小時,七點?”

林景陽看到喬尋面露難色,繼續說道:“那喝咖啡的時間再減半,七點半好了。”

完整的時間計劃,這就是高考狀元的時間觀念嗎

喬尋點頭,勉為其難道:“好吧。”

那天早上,喬尋聽到了敲門聲,迷迷糊糊的去摸手機,一看時間早上八點了。

他立刻跌跌撞撞的爬起身來,給林景陽開門。

“你等我一下,我東西已經全部都收拾好了,馬上,十分鐘就能出門。”

喬尋匆匆忙忙的跑開,林景陽往房間裏頭看去,喬尋的房間十分整潔,桌前是收納好的琳瑯滿目的化妝品,而桌面的正中央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幾樣化妝品。

除了直播器材的話,就連今天要穿的衣服,都是平平整整地掛了起來。

顯然喬尋除了時間,對今天所有的裝扮都是有充分規劃的。

喬尋洗完澡,包著濕漉漉的頭發,匆匆忙忙的走到化妝鏡面前開始上妝。

“我約的太早,打擾你休息了。”林景陽留下一句,就幫她關上了門,坐在客廳等候。

二十分鐘後,喬尋匆匆跑出門:“我好了,我們走吧。”

她還在匆忙的狀態中,出門穿鞋時不穩,往前跌去,林景陽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溫和道:“慢點,不急。”

喬尋和林景陽並沒有把約會地點選在大商場,而是在大學城附近的街邊商場,三四所大學相交的街邊的小商店也是熱鬧非凡。

兩人逛了許久,買了好多小東西。

喬尋看到一個精品店,進屋逛小飾品,琳瑯滿目的飾品中,她發現了一對胸針。

銀制的太陽與月亮。

她很喜歡,才把東西放進購物筐中,林景陽看見,出言阻止:“不要帶這個,一旦摔倒的這個胸針會刺進肉裏,而且這個銀制品一旦生銹,刺進肉裏有感染破傷風的可能。”

喬尋看了一眼就說著:“我就要這個,結賬。”

兩人逛好超市,隨即就去了咖啡店點咖啡。

喬尋興致勃勃的看著自己的戰利品,翻出那一枚胸針,將月亮標識別在自己的胸口的衣裳上。

林景陽擰眉看她,低聲道:“喬尋,這個胸針……”

喬尋打斷了他勸說的話:“林景陽,我們到底算什麽關系?”

“男女朋友。”

聽到這個喬尋期盼已久的回答,她並不喜悅,從今天開始,喬尋才重新的審視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們之間不清不白,就連約會都沒有牽手。

明明是男女朋友,可喬尋原本的打算是確認關系,就應該從一束花一個儀式開始的。

可為什麽到現在她才發現這場關系裏,什麽都沒有。

草草開始了。

“可是為什麽別人確定關系,有表白,有花有蠟燭,為什麽我們沒有?”

林景陽認真地說著:“我可以買。只要你說出來我都能做到。”

喬尋煩躁的說道:“林景陽,你不懂,我想要的是表白是花是蠟燭嗎?我想要的是計劃完整的約會嗎?我想要是你有感情的愛我,而不是你按照公式你按照規範一步一步地把所有你認為所謂好的東西加在我的身上。”

“喬尋,沒有事情是溝通解決不了的,只要你把想法說出來,我都能盡量滿足你。”

喬尋建議:“我要你把情侶胸針帶上。”

林景陽遲疑,拿出那一枚銀制的太陽形胸針證,正要帶上時,喬尋又出言打斷:“我不要你帶,你帶上幹什麽。你根本不懂,我要的不是你的妥協,你的委屈,我要的是感情,你有溫度的感情,為什麽我出門遲到你不對我兇,為什麽所有我試穿的衣服你都覺得好看,為什麽我讓你帶胸針你就戴?為什麽你總是讓我感覺你根本就不愛我,你的所有一切都是在遷就我。”

喬尋控制的手顫抖,她沒有歇斯底裏,很平靜的說出,就已經察覺到內心的破碎。

“我沒有。”林景陽看見她情緒的失控,想要穩住她的情緒,卻不知從何做起的無措。

“林景陽,你到底為什麽喜歡我?”

好像就是這樣,喬尋喜歡林景陽,可以找到一切有跡可循的證據,他的光芒,他的優秀,他的品行,他是個很值得被人喜歡的人。

而林景陽為什麽喜歡喬尋?喬尋憑什麽?他的喜歡一切都無跡可循。

林景陽抿唇,滾動了喉結。

“喬尋,你還記得初三時候的那個夏天嗎?”

那一段太難以啟齒的童年。

那一年,由於是中考過後的初三初升高中,有一個漫長的夏天。

林景陽需要參與父母給他報的所有初中補習班。

書法,鋼琴,編程,金融,以及科目補習班。

而那一年的喬尋未滿十六周歲,就被家人安排偽裝去打童工。

翻湧的熱浪,枝繁葉茂的大榕樹蓋過了磚石巷子,燥熱的蟬鳴,讓整條街道進入夏天。

林父林母對林景陽的嚴苛,為了更好的鍛煉他,讓他獨自走路去補習班。

他在太陽當空時出門穿過那條巷子,又在日暮黃昏後,走過那條點亮路燈的巷頭。

他背著厚重的書包,路燈把他的身影拉長。

那一天的街道,熱鬧的巷口周圍都是蹲著光著膀子印著紋身的青年。

林景陽走過那條巷子時,沒留意那些蹲在街角的青年的視線一直註視著他。

他低頭走路,擡頭看燈,而瞬間燈光被陰影籠罩,擡頭只看見了攔住他道路的男人的臉。

男人布滿橫肉的臉勾起唇角的壞笑,那雙目光赤裸裸的將林景陽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小朋友一個人放學走路就不怕遇到壞人嗎?”

林景陽因這一句話,瞬間提高了警惕:“你們想要幹什麽?”

“乖,叔叔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我不去!”

他拒絕過後,想要繞過那群男人繼續往前頭走,可他們依舊攔住他的路,拽著他的手臂:“你不去也得去!”

他掙紮著,可終究不敵他們的力氣,無法掙脫他們的束縛。

他們三兩下就把他架了起來。

那是一個偏僻的小巷子,林景陽想用力的喊叫。

但從第一聲後就沒了聲音。

他們用大手捂住他的嘴巴,潮濕的鹹黏的汗水。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無力,他們拽著他的書包,拉扯他的校服,裹挾著想要把他帶走。

他感受到無力掙脫的絕望,漸漸的放棄了掙紮,放棄了求生的欲望。

他垂下手的那一刻,一道淩厲的女聲。

“你們在幹嘛!”

“這是我兒子,你別多管閑事。”

“你兒子你用得著架著他,不讓他說話嗎?把他放下來了,我要聽他自己說。”喬尋瘦弱的身子擋住他們的前路,據理力爭。

“哪來的美救英雄。”

“你也算是走運,我們的目標明確不是你。”那個彪形大漢怒吼著,“識相的,趕緊滾。”

林景陽擡眼看過去,微弱的路燈照亮了那個單薄的身影。

大概是喬尋堅毅的目光感染了林景陽,他也開始重新掙紮了起來。

喬尋也一股腦的沖了過去。

幾位彪形大漢因林景陽的掙脫和喬尋的猛沖,瞬間慌了神。

林景陽一把咬上了他的胳膊,重重地踩上大漢的腳,低頭靈活地躲避他們的抓捕,掙脫開來。

喬尋跑上前,從褲兜裏掏出一把小刀,攔在了林景陽的身前,將小刀的刀尖處指向他們。

他們看見了喬尋這一部壯烈的舉動,此起彼伏的大笑了起來。

“就憑你們兩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就憑你們剛才那點花拳繡腿,就憑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你以為你能拿我們怎麽辦?”

“如果今天被你倆逃了,那我們兄弟幾個今後要要不要在道上混了。”

隨即其中一位大漢閑庭信步地走過來,速度之快,立刻挾持住喬尋的手腕,將她的手一扭,把喬尋扯著甩到了一邊,再次徑直走向了林景陽。

喬尋被他一拉,撞到了街邊的磚石墻上,刺痛感襲來,猩紅的血緩緩從頭上淌下來。

他們立刻又抓住了林景陽,無論林景陽的掙紮和喊叫,都在他們的掌控中。

過大的力量懸殊,讓他們連反抗的資本都沒有。

一切都無濟於事。

“住手!”喬尋嘶吼著,所有人的視線再次移到了她的身上,她不再把水果刀的刀鋒對準他們,而是緩緩轉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們看著喬尋這一架勢,笑得更加猖狂。

“喲,打不過就決定赴死,你這小女孩有點壯烈的氣節。”

“林景陽跟哥走,哥還能饒你一命,你跟著我們丫頭,她就只能決定你們倆一起殉情。”

“林景陽現在給你一個選擇,還是乖乖的跟我們走吧,不然到時候連命都沒有了。”

他們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囂張。

喬尋抵著脖子的刀尖用力,很快纖長白皙的脖子上多出一條蜿蜒的血跡。

“我能拿你們怎麽辦?我告訴你,我能讓你們所有人感染HIV。”

“我是艾滋病患者,人一旦切斷動脈血液會飛濺到十米遠,到時候你們睜開的眼睛,囂張的嘴臉都會染上我的血液。 HIV病毒將會無孔不入地滲透到你們的身體。”

“我剛剛已經報警了,警察一會兒就會到,沒有一個警方會願意相信十五歲的小孩會在街頭報警後自殺,一旦我的死亡被定義成他殺,就會將我的屍體送去屍檢驗血,在他們察覺到我是艾滋病病人後,他們會將嫌疑人鎖定在最近去拿阻斷藥的所有人中。到時候你們會害怕自己的身上背負人命,不敢去醫院開阻斷藥。因為你們一旦去醫院拿阻斷藥,你們就將會是最重大的嫌疑人,你們要麽死於艾滋病,要麽一輩子都會在牢獄中度過。”

喬尋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堅毅的話,多有種壯烈的一命相搏的架勢。

喬尋給出的兩個選項,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逃脫制裁。

那些鏢行大漢面面相覷都動搖了。

“選吧,你們是要帶走他,還是要染艾滋病坐牢?”

他們私下嘀咕了幾聲,猶豫躊躇了半天。

他們切了一聲,松開拎起林景陽的手,扭頭就跑。

那些大漢走後,林景陽跌跌撞撞的爬起身,跑到喬尋的面前:“你沒事吧,我們要趕緊去醫院。”

“你就不怕沾上我的血嗎?”

林景陽顫抖的漸漸縮回了手。

“膽小鬼。”喬尋看見他的舉動,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林景陽站在一邊打急救電話,報完地址打完電話後,他在回頭看喬尋,她的臉上寫滿了隱忍的憤怒和疼痛。

他伸手去把喬尋拉起來,攙扶著她,靠在不遠處的一邊的石椅上。

“膽小鬼,現在怎麽敢拉我的?”

林景陽翻找著自己的書包,拿出了紙巾:“剛剛,你在被甩之前並沒有第一時間說你是感染艾滋病的病人,在情急之下才說出自己是艾滋病人。”林景陽說著自己的猜想,“你只是為了恐嚇他們說自己是艾滋病病人,你這是在為了嚇退他們。”

他遲疑片刻:“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艾滋病只有通過血液傳播,血液沒有沾染到破損的傷口是不會傳播的。”

“你倒還挺聰明的,不像那幾個蠢貨,光長體格,不長腦子和膽子,連賭都不敢賭。”

喬尋坐在石椅上,林景陽擔心下跪,視線與她平齊,拿出紙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喬尋的傷口:“所以,你也沒有報警是嗎?”

喬尋別過頭,也沒有接他的話。

“他們是不敢賭,但是你怎麽敢賭。”

“我不怕。”

林景陽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擦拭了她的傷口。

明明也才十五歲的年紀,為什麽她不怕。

他們等著藍紅的燈光掃過灰暗的街道,尖銳的鳴笛聲穿越大街小巷。

醫護人員到達後,趕緊查看了喬尋的傷勢,帶她上了救護車。

正巧這時林景陽的手機響動,他接了個電話。

喬尋和醫護人員說道:“走,不用等他。”

喬尋隔著那一扇玻璃窗外面大喊著:“他們知道你的姓名,估計是早有預謀,你才該怕了,膽小鬼!”

那一面玻璃窗沒有縫隙,所以喬尋喊得格外大聲。

林景陽的目光隨著車子漸行漸遠,延長著尖銳的鳴聲,藍白色燈光掃過他的面容,照著他的輪廓忽明忽暗,暗自說道:“我才不怕。”

林景陽看見地上滿是汙漬的書包,剛才的一幕幕宛若幻燈片在眼前閃過。

她好像真的一點都不怕。

林景陽想著。

好遺憾呀。

他還不知道那個女孩叫什麽名字。

那個街角的鬥智鬥勇。

少女的謊言和勇敢。

延長而去的救護車。

和少年倔強的辯解。

誰能忘記那個格外漫長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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